观世音菩萨在中国可谓家喻户晓,观世音有许多化身,其中最著名的要数千手观音了。然而,许多人也许并不知道,千手观音的故事起源于咱们平顶山,香山寺更被誉为“妙善公主故里,千手观音故乡”。
证实这一说法的,不仅有平顶山境内广泛流传的民间传说及相关文献记载,更有一个重要的碑文实物证据。
它就是香山寺的镇寺之宝——蔡京碑,又名《香山大悲菩萨传》碑。
■镇寺之宝蔡京碑
今年6月5日,记者在宝丰县文物局局长王团乐引领下,前往香山寺,一睹蔡京碑的真容。
香山寺全称香山普门禅寺,位于市区西北方向,始建于东汉,是我国最早的寺庙之一。香山寺主祀千手观音,香火旺盛。每年农历二月十九观音诞辰之日,每月初一、十五,都有盛大的庙会,各地信徒香客纷至沓来,规模盛大。
当日虽然不逢初一、十五,寺内仍然香客如织。
王团乐告诉记者,由于受朝代更替、兵火战乱的影响,香山寺屡毁屡建。“文革”期间,香山寺尽遭破坏,只有寺中央的大悲观音大士塔和十几通古碑得以幸存。大悲观音大士塔是公元1068年宋神宗敕赐重建的,为八角九级阁楼式密檐砖塔,平面呈八棱锥体,结构坚固严谨,历经千年保存基本完好。1986年,香山寺大悲观音大士塔及碑刻被省政府公布为省级文物保护单位。
如今,这座千年宝塔依旧巍然耸立在山顶,古朴而庄严。据传,千手千眼观音菩萨妙善公主当年在香山寺修成正果,葬舍利于塔下。
被称为镇寺之宝的蔡京碑,即珍藏在塔下券洞内。
打开防盗门,走进塔下券洞,蔡京碑呈现在眼前。洞内潮湿幽暗,持灯方能看清上面的字。
(大悲观音大士塔下券洞内的蔡京碑)
毕业于闽南佛学院的香山寺监院释清晓说,该碑是北宋元符三年(公元1100年)所立,碑身通高2.22米、宽1.46米,碑文4000余字。碑文通过唐代高僧道宣大师与天神的对话,讲述了观音菩萨之肉身——楚庄王之三女妙善公主出生、出家、修行成正果的故事。
北宋元符二年(公元1099年)冬,通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散文家蒋之奇出任汝州知府,应香山寺住持所请,对道宣大师弟子义常根据道宣生前口授记下的《香山大悲菩萨传》进行文字润色。次年九月,由翰林学士、书法家蔡京书丹,刊刻成碑。
蔡京是北宋大书法家之一,其书法成就堪与苏东坡、黄庭坚、米芾相提并论,后人评其字“严而不拘,逸而不外,笔法姿媚”。故而,此碑俗称蔡京碑。
“蔡京虽是宋代四大书法家之一,但其传世书法作品极少。因为蔡京是有名的奸臣,老百姓非常痛恨他,其许多作品被毁。”释清晓说。据了解,蔡京书写的碑文全国仅存两通,一通即是《香山大悲菩萨传》碑,另一通在嵩山。因此,此碑更显其珍贵。
“毛笔书法讲究一气呵成,蔡京当时写出这4000多字,应该用了不短的时间。由此可见,他对观音菩萨也是怀着崇敬之情的。”王团乐说。
“文革”中,蔡京碑顶部被砸受损,后来又修补完整,至今碑顶部接补的痕迹仍依稀可辨。所幸,瑕不掩瑜,这并不影响蔡京碑的艺术价值和宗教历史价值。1976年,应英国牛津大学特邀,宝丰县文物部门曾将此碑拓片送往英国展出。
记者走到碑前,伸手触摸碑上那些文字,历史的沧桑感倏然而至。
■观音文化“根”在平顶山
佛教传入我国后,经历了一个汉化的过程。市文物局文物科有关人士告诉记者,相传汉化佛教律宗的创始人、唐代得道高僧道宣,一次跟天神对话时,天神告知他:“观音示现无方,而肉身降迹唯香山因缘最胜。”道宣问:“香山今在何所?”天神答:“嵩岳之南二百余里,有三山并列,其中为香山,即菩萨成道之地……”这在《香山大悲菩萨传》碑文中有明确的记载。根据方位来判断,碑文中的“香山”即指香山寺。
(香山寺大悲观音大士塔历经千年保存基本完好)
长久以来,关于妙善得道成观音的传说,在平顶山民间广为流传。对此,明嘉靖《河南通志》卷六《山川》云:香山在宝丰县东南二十里,旧名火珠山,相传为大悲观音证道之所,唐时塔寺并存。清道光《汝州全志》卷七《仙释》亦载:大悲观音菩萨相传父城楚庄王第三女也,讳妙善。
根据《香山大悲菩萨传》碑文记载,妙善系楚庄王的三女儿,出于在宝丰县李庄乡南擂鼓台,出生之时颇不一般,“不洗而净,梵相端严,五色祥云覆盖其上”。后来,妙善随父母移居到刚建成的父城(今宝丰县李庄乡)居住。妙善聪慧美丽,但不愿出嫁,执意到白雀寺出家修行。楚庄王大为震怒,用尽办法也未能让女儿回心转意,便派使臣将女儿抓获斩首。妙善听命受斩之际,龙山山神运用神力将其救走。狂怒的楚庄王斩杀尼众,火烧白雀寺。妙善获救后,隐居香山,结庐修行。后来,楚庄王得了重病,久治不愈,需用亲骨肉的手眼做药才能治好。妙善得知后,为报父母养育之恩,毅然挖下自己的双眼,砍下自己的双手,送给楚庄王制成药丸,救活了父亲。
当楚庄王夫妇赶到香山感谢“仙人”之时,发现没有手眼的“仙人”竟是自己的三女儿妙善。楚庄王痛哭道:“朕之无道,乃令我女手眼不全,受兹痛楚,愿天地神灵,令吾儿枯眼重生,断臂复完。”楚庄王话音刚落,天地一时光芒四射,妙善随即手眼完具。妙善之孝心感动天地,功德圆满,得道之际,化作观世音菩萨之相。
妙善不念父亲旧恶,舍身救父,终成正果。这段充满文采的传记,读来令人感动,也彰显了证道之艰辛。这段传记也是佛教汉化过程的见证,是观世音菩萨身世的最早最权威的记载。
关于千手观音的来历,平顶山民间流传最广的一个版本是:妙善圆寂后,楚庄王为纪念爱女,令工匠塑一尊“全手全眼”的观世音像,结果,工匠错将“全手全眼”误听为“千手千眼”,于是塑出了一尊千手千眼的观世音(妙善)像。各地寺庙供奉的观世音菩萨像中,千手千眼的观世音最为常见。
更巧合的是,天竺香山位于释迦牟尼出生地天竺父城附近,而平顶山香山也位于父城(汉代置父城县)附近,因此自古以来,人们就把平顶山香山称作“真香山”。
《香山大悲菩萨传》碑所载观世音菩萨妙善出生在擂鼓台、出家在白雀寺、得道证果于香山寺这一佛缘史实,确立了香山寺作为汉化观音原生地在佛教史上的地位。所以说,观音文化的“根”在平顶山,宝丰也被誉为“妙善公主故里,千手观音故乡”。
■观音文化的保护与开发
采访中,记者在香山寺看到,正在规划建设中的香山寺规模宏大。记者了解到,关于妙善公主的传说目前已被评选为我市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加以保护。
市文物局文物科有关人士欣喜地告诉记者,2009年12月,河南省文物局组织有关专家对香山寺大悲观音大士塔及碑刻进行了考察、论证和评估。专家们一致认为,香山寺大悲观音大士塔及碑刻符合申报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的条件。因此,省文物局已向国家申报香山寺大悲观音大士塔及碑刻为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我市籍女作家练佩鸿以平顶山香山寺观音文化传说故事为蓝本,创作出版了小说《千手观音》。6月下旬,根据该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本研讨会在北京召开,我市有关部门正在策划拍摄电视连续剧《千手观音》。也许不久的将来,蔡京碑记载的内容真的会搬上荧屏,相信所有的鹰城人都非常期待。